林伟民纪念广场
林伟民,1887 年出生在香山县三灶岛西洋田村,也就是今天的金湾三灶镇鱼月村,他是为了国家和民族的未来而奔走奋斗的早期工人运动领袖。2011 年 6 月 28 日,林伟民纪念广场对外开放。2017 年 1 月 18 日,林伟民与中国早期工人运动史迹陈列馆对外试运行开馆,馆内设有林伟民陈列馆、中国早期工人运动史迹陈列馆等。
一个世纪的远眺
2011 年 6 月 28 日上午,上一秒还是高阳烈日,下一分钟就下起了小雨。但是林伟民纪念广场上的人群并未散去,反而越来越多,大家都在等待、见证林伟民铜像被正式揭幕的一刻。铜像没有扣住的西服外套随风向后扬起神情肃穆,雄姿英发,右手拄杖,左手插在裤兜里,注视着脚下这片曾经养育他的土地,似乎更在眺望着理想中那个富强美丽的新中国。尽管林伟民故去已近一个世纪,但他的家乡人民不曾忘记这位为了国家和民族的未来而奔走奋斗过的早期工人运动领袖。
林伟民,1887 年出生在香山县三灶岛西洋田村,也就是今天的金湾三灶镇鱼月村。19 世纪末端的中国在西方列强的蹂躏下,百姓艰难度日。年少的林伟民为了偿还家里欠下的高利贷,出来做苦工,赚一些微薄的工钱补贴家用,19 岁时曾在三灶牛顿墟一家酿酒铺里当过杂工。一次因为劳累过度,林伟民的右手不慎被沸腾的蒸酒严重烫伤。狠心的老板不管他的死活,趁机把他辞退了。因无钱医治,林伟民的右手很快溃烂,多亏母亲天天采草药给他敷治,几个月后,伤势才渐渐好转。手部伤势痊愈后,林伟民为了家里的父母兄弟姐妹便离开家乡,跑到香港一艘外国轮船当“侍仔”,“侍仔”在广东话里是形容那些打杂的工种。林伟民每天清洗碗碟、端菜送饭、擦地板等,要连续工作十六七个小时,可每月仅有的 10 元工资还要遭包工头克扣。悲惨的现实生活,加上严酷的民族歧视,使林伟民慢慢产生了对帝国主义和外国资本家的仇恨,并滋长了反抗情绪。
(早期工人运动领袖林伟民)
当时,孙中山经常奔走于中国香港、日本、南洋以及欧美各地,乘船时孙中山多次与林伟民接触。他们两人都是来自香山县的同乡,在孙中山的影响下,林伟民也积极加入了孙中山领导的推翻清朝统治的革命活动,为革命党秘密传递消息,掩护革命党人逃避密探的追捕,还曾为革命党人运送军火物资等。
受十月革命的影响,1920 年,林伟民的同乡、好友苏兆征在一艘英国轮船上领导海员进行了一次反虐待的斗争,取得了胜利。海员们由此看到了自己的力量,很受鼓舞。于是,苏兆征便召集林伟民等海员中的觉悟分子,决定筹建海员工会,林伟民被推为筹备委员。1920 年 3 月,由香港海员工人组建的我国最早的现代化产业工会组织“中华海员工业联合总会”正式成立,林伟民当选为海员工会第一届干事,主要负责交际方面的工作。很快,他便成了海员工会中的骨干力量。中共一大后,中国共产党成立了领导工人运动的总机构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在党的领导下,全国各地的工人运动发展迅速,这极大地鼓舞了香港海员工人的革命热情。在林伟民、苏兆征等人的组织发动下,香港海员工会分别于 1921 年 9 月和 11 月,两次向轮船资本家提出了增加工资、改善待遇、反对包工剥削的要求,但均遭到拒绝。于是林伟民、苏兆征等决心通过罢工手段来解决问题。1922 年 1 月 12 日,香港海员工会第三次向资本家提出加薪要求,并限令 24 小时内给予圆满答复,否则就举行罢工。但是轮船资本家依然毫不在意,不予理会。受尽压迫剥削的海员忍无可忍,他们在林伟民、苏兆征等人带领下,开始举行震惊中外的大罢工。经过双方反复讨论后,最终达成了协议。3 月 5 日,林伟民、翟汉奇、陆常吉、卢俊文 4 人代表罢工海员在协议上签了字。3 月 6 日,香港当局派专人将工会招牌挂回原处。工会门前,聚集着成千上万群众,他们敲锣打鼓,欢庆胜利,罢工总办事处随即下令复工。在香港海员大罢工胜利的影响下,全国工人运动蓬勃发展。根据形势发展的需要,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决定在广州召开第一次全国劳动大会。1922 年 5 月 1 日,第一次全国劳动大会在广州召开,林伟民、苏兆征代表香港海员工会出席了大会。在会上,林伟民向其他地方的代表介绍了香港海员罢工的具体经过及取得的斗争经验。
(林伟民好友苏兆征)
受上海海员代表的邀请,大会结束后,林伟民赴上海着手筹建海员工会的工作。当时的上海海员组织涣散,派系众多。针对这些情况,林伟民深入各轮船和海员宿舍,与海员们促膝谈心,以香港海员团结战斗取得胜利为例,讲解建立统一的工会组织的重要性,提出上海海员要摒弃门户之见。经林伟民的努力,1922 年 7 月 2 日,上海海员工人统一的工会组织—中华海员工业联合总会上海支部正式成立,该会又被称为“上海海员工会”,会员人数达2700 人,林伟民被推选为主任。
上海海员工会成立后,林伟民着手准备以增加工资、改善海员待遇为目的的工人运动。在选择工人斗争对象时,考虑到外资轮船公司在香港海员罢工时已经增加了工资和承认了工会,林伟民决定把斗争的锋芒指向招商局。经过研究,大家决定先由海员工会正式向招商局提出加薪要求,如遭拒绝,就通过罢工手段来实现加薪。1922 年 7 月 23 日、31 日及 8 月 3 日,上海海员工会先后 3 次致函招商局,要求按照香港海员与资本家签订的协议加薪,招商局对此置之不理,海员工人纷纷要求以罢工的手段实现加薪。8 月 5 日,在林伟民的领导下,上海海员同盟罢工正式开始,海员工会发表的罢工宣言号召罢工工人服从海员工会的统一指挥,“必要毅力坚持,万众一心”。林伟民在领导罢工期间,他的妻子在广东老家得了重病。不久,妻子病逝的噩耗传来,林伟民悲痛万分,但此时正是罢工斗争的关键时刻,他还是选择继续留在上海,领导罢工,并去电托付亲友料理丧事。正是在林伟民的正确领导下,上海罢工海员万众一心,再加上香港、汕头等地工人给予强有力的声援,招商局最终被迫与海员工人进行谈判。8 月 25 日,双方正式达成了协议:“江海各轮除驶(香)港5轮外,其余各轮船员,照原薪金加二成,由本年 5 月 1 日起加给;罢工期内,各船应得工资十足付给。”8 月 26 日,上海海员工会举行盛大的复工仪式,林伟民登台演讲并庆贺斗争胜利。
由于上海法租界当局的通缉与迫害,1922 年年底,林伟民被迫离开上海,返回香港,但香港当局也下令将他驱逐出境,林伟民毫不畏惧,他秘密留在香港,与苏兆征一起领导香港海员工会。1924 年春,林伟民以中国海员代表的身份应邀赴莫斯科出席国际运输工人代表大会。随后,他应赤色运输职工国际及苏联总工会的邀请,留在苏联进行参观访问,不久,经罗亦农介绍,林伟民加入中国共产党。1924年 10 月,林伟民从苏联回到了广东,担任中华海员工业联合总会广州总办事处主任。此后,林伟民被任为中共广东区委委员,还曾担任区委监察委员会书记一职。同年 12 月,林伟民领导广州盐船工人进行罢工斗争。
1925 年 5 月,在第二次全国劳动大会上,林伟民当选为中华全国总工会第一届执行委员会委员长,成为早期中国工人运动的卓越领袖。同年上海五卅惨案后,林伟民在广州发动沙面洋务工人和香港工人联合举行反帝政治大罢工,声援和支持上海人民的反帝爱国运动。6月,主持中华全国总工会省港罢工委员会临时办事处的工作,从事接待香港罢工工人、筹措罢工款项等活动以保证罢工的顺利进行。1925 年 6 月 19 日,省港大罢工爆发后,他代表中华全国总工会参加省港罢工委员会的领导工作。
接近被尘封的历史
由于长期紧张繁忙的斗争和艰苦贫困的生活,林伟民腿部的骨结核病在省港大罢工期间恶性发作,1925 年 8 月不得不住院治疗。林伟民身卧病床,仍关心和支持着省港罢工委员会的各项工作。1926 年 1月,全国海员第一次代表大会在广州召开,林伟民因病未能出席大会,仍被选为全国海员总工会的执行委员。5 月,在第三次全国劳动大会上,他被选为中华全国总工会第三届执行委员会委员。1927 年 5 月,林伟民病情恶化,再次被送进医院进行第三次手术,并为躲避国民党反动派的搜捕,把名字改为林齐卿。这时,党组织已转入秘密活动,再也无法从经济上接济林伟民,许多盐船工人便自发捐款维持林伟民的药费及生活费用。同年 9 月 1 日,林伟民病逝于广州医院,生命在 40 岁戛然结束。广州盐船工人冒着极大的危险,偷运出他的遗体进行安葬。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广东省人民政府把他的遗骨移葬于广州银河革命公墓。
一个世纪的颠沛流离、被裹挟进这段历史的故事,让我们再次燃起那股对先人们的敬仰,那份仍存在身体内的激烈能量。这些故事现在都能在林伟民雕像、纪念广场一侧的陈列馆里看到。于 2017 年 1 月18 日对外试运行开馆的林伟民与中国早期工人运动史迹陈列馆内设有林伟民陈列馆、中国早期工人运动史迹陈列馆等,陈列馆已是珠海市党员、群众红色革命教育的重要场所,是珠海市党史党性教育基地,并入选广东省首批红色革命遗址重点建设示范点。
广场今日
走进陈列馆时,正值周末,馆内有不少当地人,家长们带着孩子们来参观,了解林伟民这位工运先驱的奋斗历程,感受革命先辈创业的艰辛,在林伟民陈列馆和早期工人运动史迹陈列馆,林伟民铜像端立在正中,其后是香港海员大罢工、省港大罢工典型场景叠加复合的画作,让我们能更直观地了解历史。图书馆里不少年轻人沉浸在书本的世界里安静阅读,据工作人员介绍,这些书本可供珠海市民免费借阅和馆内阅览。二楼分布的多个功能室,光线通透,室内明亮,名人室(伟民工作室),多功能厅,民俗、非遗展示室,书画室,棋牌室等都颇受市民欢迎。
在这里,工人领袖林伟民同志波澜壮阔的一生全面地展示在世人之前,令人震撼。在这里,年轻一辈以记录的方式来接近那些已经被尘封的历史,来缅怀在这里留下青春岁月的林伟民。在这里,我们也能了解金湾的灵魂与底色。
(林伟民与中国早期工人运动史迹陈列馆占地面积 3700 平方米,建筑面积 4005 平方米)
现在,林伟民纪念广场已经成为三灶地标性的地方,人们经常以广场对面、广场左边、广场后面等语言来形容附近的小区或店铺。车行至广场,即使在红绿灯处堵上几分钟,眼睛也不会寂寞,餐馆林立,商铺霓虹闪烁,商业的繁华使广场周围十分热闹。每到傍晚,附近的人们来到广场或纳凉,或运动,或跳广场舞。这也是林伟民当年努力奋斗的目标吧。